但令人忧虑的是,她不能抱什么好转的希望了。就在第二天,又来了一个便条,又来了一皮鞭,惊醒了她那已经减弱了的恐惧。这一回是要二百克朗,她乖乖地给了人家。在她看来,敲诈的钱数这样猛增,是很可怕的,她也感到财力上应付不了了,因为即使是生活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里,她也没有办法私下里弄到大笔的现钱。那么,以后可怎么办呢?她知道,明天可能就要四百克朗,很快就是一千,她给的愈多,对方要的也越多,到最后她的财源枯竭了,还会送来类似的信,那可就彻底垮台了。
她所买的仅仅是时间,一段喘息的时间,休息那么两三天,也许是一星期,但这是一种充满痛苦且紧张心情的毫无用处的时间。她读不下书,什么事情也不能做,像着了魔似的经受着内心恐惧的追击。
她觉得自己真的生病了。有时她不得不突然坐下来,因为心跳得太厉害,一种深沉的忧虑好像铅水一样灌满了她的身体。她感到又痛苦又疲倦,尽管这样,她还是不能安眠。虽然每根神经都在震颤,她还得面带微笑,装作愉快,谁也想像不出她为装出这副高兴的样子作了多大的努力,这是天天如此徒劳无益地克制自己情感的壮举。
在她周围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——她这样想——好像从她内心产生的可怕情绪上看出了一点什么,而这个人所以会这样,只是因为他一直在窥视着她。她觉得她丈夫在不停地研究她的心理,像她对他所做的一样,这样一想,她便不得不加倍小心了。他们日夜都在相互窥测,好像在相互兜圈子,为的是彼此窥探出对方的隐秘,而把各自的秘密隐藏在背后。最近,她丈夫也完全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