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面对面地向秋鹜立着,挺了胸脯子,将右手横着,平空一割,一句话正待要说,落霞一个翻身,由床上跳了起来,向两人中间一站,用手握了玉如的手道:“别这样,别这样,姐姐,你不和他交朋友,还要和我交朋友哩,你为什么下这个决心?”秋鹜被她俩这一阵做作,都吓呆了,望着玉如,一步一步向后地退着,退得无可退了,才站定了脚。
落霞晕而复苏,本来气力不够,现在平空又跳起来,向后一坐,没有坐着,便倒跌在地板上。所幸玉如拉着她两只手,没有让她躺下,只是坐在地板上而已。秋鹜走上前,一把将她抱着,送到床上去。落霞侧过脸来,望着秋鹜和玉如,不住地喘气。玉如坐在床边,默然一会儿,又垂下泪来,握了落霞的手道:“你一直到现在,对我的心肠,还是没有改变,这样看来,我对你真要惭愧死了。从此以后,我一定把这儿女私情,一齐看淡,今生今世,不作此想了。”她说别的什么话,落霞都可安慰她,唯有说到爱情这一层,可无法去安慰,难道还叫她和秋鹜重温旧好不成?因此也捉住了她一只手,紧紧地握着。
秋鹜靠了桌子斜坐着,用左手撑住了头,右手伸了一个食指,不知不觉地,只管在桌上写着“如之奈何”四个字。屋子里二十分钟前,那样大闹,现在却是静悄悄地,一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玉如突然站了起来,对落霞道:“大妹子,我回去了,再见吧。”说着,站起身来,将湿手巾擦了一把脸,拿了书架子上的钱袋到手,一掀门帘子就要走。秋鹜不能做声,右手那个食指,依然在桌上写着“如之奈何”四个字。连头也不抬起来看一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