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”她喃喃道,“这是死神的凉手……您究竟是谁?”
神父把头巾掀起。她看了看。原来就是那个老是跟踪她的人的阴森的脸,那个在法洛代尔家出现在她所崇拜的弗比斯头顶上方的魔鬼的脑袋,那双她最后一次看见在匕首旁边闪亮的眼睛。
这个始终缠着她不放的幽灵,这个给她带来一个又一个灾难,直到使她遭受酷刑的幽灵的出现,使她从麻木中惊醒了。她觉得那严实地遮住她记忆的幕布在撕开。她的悲惨遭遇的细枝末节,从法洛代尔家那个晚上到杜尔内尔法庭的审判,一下子全都回到了她的脑海里,不像先前那样模糊混乱,而是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活灵活现,可怕吓人。已经多半消失并且几乎被极端的痛苦抹掉的这些记忆,被她眼前的这张阴森的脸重新唤醒了,就像人们用隐显水写在白纸上看不出来的字,一靠近火就清楚地显出字来一样。她觉得心头的所有伤口又都给撕裂开来了,全在流血。